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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从甚密,一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将一丝一毫的风声透露给赵行德,这段时间,只让他好生安抚整训火铳营军卒。
到了发犒赏和军饷的日子,火铳营的军卒出人意料地领取到了毫无克扣的军饷。赵行德不懂军中规矩,从营指挥到都头私底下纷纷找老上官抱怨,王彦却只纵容他如此。他早先给了赵行德训练火铳营以诸多方便,现在倒有点担心他将火铳营经营得水泼难进,毕竟权柄这东西,是谁都舍不得放下的。谁料书生就是书生,火铳营除了在校场上是一支令行禁止的强兵之外,私下里各个营指挥使都纷纷上下走动,和老长官联系,希望能够调回原任。王彦也打算,等到战事告一段落,赵行德将回汴京,便把六个火铳营分到各军,专门对付辽人重甲步骑。
大胜之后,河间诸军出人意料地加固了城墙的墙基,堵上了城门等每一个可能漏洞,赵行德颇感意外,直到某天拂晓,外间忽然喧闹无比,隐隐有百姓在呼喊“发大水啦!”“河堤塌啦!”
赵行德披衣而起,上城头向外望去,只见河间城外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冰冷刺骨的河水里还漂浮着一块块的浮冰,浑浊的水流中飘满了辽军扎营的杂物,不时可见马匹和军卒在洪水中挣扎救命,时不时漂过尸体,有辽兵的,但更多的是衣衫单薄的百姓。赵行德默默地注视着城下的场面,心里仿佛被铁锤重击了一下般。
“为了迫退辽兵,不得已,掘开了河堤。”韩世忠低声道。只待河水退去,残存的辽人骑兵,也无法在泥泞里与宋军相抗了。
“荒唐!”赵行德脸色寒如冰雪,“统制大人怎能如此?”“但是有用。”韩世忠叹了口气,沉声道,“为将者,不能有妇人之仁。”
赵行德脸色铁青,却感觉没有得力的理由去说服韩世忠,也不和他争辩,只沿着城头默默查看水情,每当看到水里有宋国百姓的衣衫漂过,心头都是一黯。刘麻子如丧考妣地望着浑浊的河水,他不敢想象,没有逃入城里来的老婆现在怎样了,即便没有被辽人掳去,在这洪水中,妇道人家又如何生存。
“神佛保佑,我家千万莫发大水,田契啊,宅子,就这么没了!”朱举人呆呆地看着偶尔漂过的破烂屋顶。佃户王十三则有些麻木了,他仿佛活死人一样,早已失去了一切,这洪水的到来,不过将地面抹得更干净一些罢了。
经过一处城垣时,见三五个搬运沙石的百姓在相对哭泣,赵行德仿佛自己是犯下了滔天大罪的罪人一样,低着头走过去,不敢停留。在接下来的时日里,赵行德不知为何,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