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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谢容与从书斋出来,德荣迎上来:“公子。”
谢容与“嗯”一声,“小野呢?”
德荣跟着谢容与往拂崖阁走,“戌末才回来,小的问过少夫人是否要用夜饭,少夫人说不吃。”
青唯出入自由,谢容与从来不拘着她。
听了,谢容与也没多想,只道:“她可说去了哪里?”
“没提。夜里倒是听依山院的人说在房附近瞧见少夫人,大约是想探望朝天,没进屋。”
谢容与又“嗯”一声。
他心里还记挂着失踪的李捕头,虽没能从巡检司那里问出线索,翻了大半日卷宗,到底找到了些蛛丝马迹。谢容与的心思在公务上辗转思量,及至到了拂崖阁,德荣顿住步子,“公子,那小的会儿照旧把汤送来。”
谢容与应,只身入院,穿过静悄悄的池塘小径,推门进屋。
他本以为青唯睡了,推门才瞧见她笔挺地坐在临窗的罗汉榻前。
“小野?”
青唯撩起眼皮来看他,一会儿,应说:“怎么么晚才回来?”
谢容与拿起铜签将烛灯拨亮些,隔着方几在她旁边坐下,“翻卷宗查到这个李捕头曾经在东安府衙当差,觉得事蹊跷,找卫玦几人来议议,是以晚。”
青唯“嗯”一声。
谢容与不由别过脸看她,她身上的衣裳换了,再是白日里掩人耳目的玄鹰袍,而是她自己的青裳,佩剑也解了,眼下手边搁着的,是她自己找铁匠打的短剑,德荣说她回来得晚,想来尚没用饭,但方几上果腹的荷花酥她一块没动,她不是一向喜欢这酥饼么?
总不至于是病,可小野哪这么容易生病?
谢容与稍蹙蹙眉,正要开口,时,屋响起叩门声,德荣道:“公子,该服汤。”
青唯坐着动,谢容与应一声,任德荣将碗送进屋,照例将汤一碗饮尽,随后吩咐:“收了吧。”
等到德荣退出屋,再度将屋门合上,青唯忽然凉凉开口:“你汤,吃多久?”
“……大约五六年。”隔着一张方几,谢容与对上她的目光。
“从五年前吃到今日,病就一点没好?”青唯的声音微微抬高。
谢容与没吭声。
若是寻常,他只要一提起案子的线索,小野必定追问,可适才他说李捕头曾在东安府衙当差,她竟似乎没听进去,只顾着问他汤的事。
来不是生病而是动了气。
可她为何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