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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谢方叔勃然大怒,目尽裂!
“还嫌党争不够多吗?!”
他恶狠狠盯着江万里,一字一句道:“吴潜若敢构陷忠王,抄家灭族而已!”
“他不敢。”
谢方叔胸膛起伏,良久才稍冷静下来,问道:“何处传出的风言风语?”
两名老者对视了一眼。
以二人行事之机密,自不会无的放矢。
“你不知?”
谢方叔很快会意,又道:“你在试我?此事我真不知情。”
江万里点了点头。
试探的目的已达到,他叹息一声,负手不语。
谢方叔知道江万里不会再说,问道:“你是何主张?”
“我欲知真相。”江万里缓缓道:“我不似吴潜,决意废忠王;亦不似你等,只求早定国本。我欲查清此事,再作定夺。”
“不必查,此必为构陷。若查,便是在害忠王,害天下社稷。”
江万里道:“当年我谏官家‘君子只知事非,不知利害’,我谨守此言。”
“不可!江兄,子远兄呐,不可查呐。”
“万一呢?”
谢方叔没再说话,自消化着心中情绪。
两个老人望着西湖,眼中皆泛起深深的忧虑。
“文会开始了,过去吧……”
文会上,季惜惜一曲歌罢,起身立于台边,听诸文人评点。
今日文会与往昔不同,少了那“五陵年少争缠头”的热闹。
因江万里、谢方叔皆是享誉天下的理学君子,江万里还是朱熹的再传弟子。故而文会上更多的还是讨论学术、点评政事的庄重气氛,诗词、角妓只是点缀。
但季惜惜还是感受到许多人用爱慕的目光偷偷瞧她。
她心说他们未必真不爱色,只因有尊长在,才个个正襟危坐。
僻如那刘辰翁,分明也有荒唐之时,曾“触妓于马上”,并为此事赋词。
“当时飞燕马上,妖艳为谁容。娇颤须扶未稳,腰褭轻笼小驻,玉女最愁峰……”
而此时再看他,坐在江公身后,完全是一副古板模样。
但这些人再古板,以她如今临安行首的身价,今日能过来表演,他们也该赋词相赠,作为答谢。
果然,文人们争相为季惜惜赋了几首不错的词作,很是夸了她几句。
季惜惜谢领了,又看向闻云孙与刘辰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