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苦昼短05 (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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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冷冰冰的尸体。”
傅秋锋枕着容璲的大腿,竖起手腕,随意拍了下他,也不知道拍在了哪里,权当做安慰。
“都严词澄清了,就别乱动手动脚调戏朕,否则朕可让你负责。”容璲抓住他的手,语调低哑的揶揄,“……沈将军当时负责断后,只剩下他所带的一支人马还在皇城,他知道朕的打算,赶来接应时与叛军交手,朕这才得以带走母亲。”
“朕当时已经昏了头,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死了,那朕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韦渊让朕快走,沈将军只能分出三个人保护朕和追来的韦渊撤离,朕偏要背上她不肯放下,逃出皇城,到了京师也是一片混乱,连皇帝都逃难去了,百姓哪里还能安全?”
傅秋锋鲜少听过容璲谈及百姓,如今听容璲的语气,并非是他不在意,约莫是提了也只能徒增悲哀。
“那三个士卒在京城就被大肆策马劫掠的叛军所杀,朕和韦渊逃进一户人家,躲进了院中废弃的地窖里,想等巡逻的叛军离开后再出城,但他们见这户人家还算富裕,又是临街视野开阔的地方,就拿它当做了岗哨。”容璲越说语速越慢,有种惨烈的悲怆,好像每提一句都是从紧紧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里现淘出来,“朕一直背着她,她变得那么轻,好像正在离朕远去,也变得那么重,仿佛被这个待她不公的人世拉扯坠落。”
傅秋锋也不禁泛起遗憾,他亲手给父母下葬立碑,搬动逐渐僵硬的尸体时,也是同样恍惚。
“躲在地窖里的第一天,那时还好,窖中存了些青菜,朕饿极了,就啃一片白菜,现在想想,韦渊那时比朕都懂事。”容璲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手指紧紧握着,“可朕的母亲……朕一直带着她,把她也带进了地窖。”
傅秋锋这时才感觉事情不对,他舔了下干燥开裂的唇,疲惫不堪,就稍稍闭了会眼:“只是城中的富户,不可能……咳咳,一直用作岗哨吧。”
“当然没有一直,叛军在那里待了十天,顿顿酒肉,没人在意一个破菜窖。”容璲艰涩地说,“那是朕的母亲,天下间最坚强,最美丽的女子,可这十天里,朕透过地窖盖子射下来的光,看着她四肢抽搐着僵硬,又无力的瘫软,看着她的尸体膨胀溃烂,腐臭的气味从令人作呕到浑噩适应,朕终于接受了……她已经死了,那么可怖,那么恶心……”
傅秋锋瞠目结舌,与其说是受到震撼,更多的是感慨容璲居然好好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