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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江凌站住脚步,回身等她言语。
席银迟疑一时,起身望着江凌道:“殿下呢。”
“殿下昨日去过江州府牢,不过,只留了半个时辰便离了。”
“那殿下此时在何处。”
江凌摇了摇头。
席银忽然朝江凌走了几步,语声有些急切,“你们看着殿下。”
江凌仍就摇头,寡应道:“陛下不准。”
席银无言以对,她忽然想起,她在江上和张铎一起看过的那一丛又一丛的荣木悬棺。
虽然她无意于将那些草木的命运,和它们内在的枯槁与张平宣的人生联系起来,但是她还是敏感地预见到了,九月花盛一日,夕则残败一地的凄艳之兆。
这不是她能逆转的,甚至不是张铎能逆转的。
“陛下呢。”
她试图将这一抹惨景从眼前挥去,转而问起了张铎。
宋怀玉应道:“陛下在江边见一个人。”
“何人。”
宋怀玉回头看向江凌,“还是江将军来说吧。”
江凌没有迟疑,径直应道:“岑照。”
岑照再一次看见天光的时候,眼前是浩浩汤汤的江水,耳边浪声轰鸣,江边葱茏的高树,碧冠参天。树下的巨平石上铺着一方朴素的莞草,莞草上放琴案,张铎穿着一件素色的袍子,与岑照一样,不曾束冠戴,盘膝坐在案后,正扼袖拨着青铜炉里的沉水香。
陆封上前,替岑照卸掉刑具,而后退到一旁,示意押解他的人也退下,仍由他一个人朝张铎走去。
“坐。”
案后的人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有看他。
岑照低头看着案上的酒盏笑笑,“后日就是行刑之日,刀下见就罢了。何必让我这一段残命,暴殄天物。”
“一杯酒而已,不算。”
他说完,抬手将酒盏递向岑照。
岑照笑着接了过来,盘膝坐下。
他在府牢中受了刑,遍体鳞伤,任何一个动作,都痛得令他骨颤。
他忍着痛,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物,搁盏道:“你能喝酒了吗?”
张铎自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岑照笑了一声,“下刀三寸,真的足以毙命吗?”
“足够了。”
“那我下了几寸。”
“第一次亲手的杀人,难免欠那么一寸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