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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照已经走到了顾海定的面前,两人同立廊檐下,廊下是烂漫的夏日芙蕖,莲枝出水,亭亭净直。
张平宣重新坐下来,将手叠放在案上,静静地望着岑照。他在与顾定海交谈,说的仍是赵谦出洛阳,邓为明领职中领军的事,虽说每一句都是即时应答,却字字得体,句句通透。
张平宣一面听着他的声音,一面揉了揉眼角,心中温热熨帖。
岑照活了下来,他的性命,他如今言谈的立场,他在洛阳的地位,他参与朝堂的资格,都是她带来的。
嫁娶之间,好像把过去所有的遗憾,愧恨,全部弥补了。
“殿下,药房的下奴来说,公子的药备好了,是现在煎吗?”
张平宣闻话,摆手道:“叫放着,我亲自去看。”
女婢应声传话去了。
张平宣起身,廊下的二人已停了交谈,顾海定正看向他,岑照则拢手垂头,松纹青带静静地垂在肩上。他没有出声去拂逆她的好,似是无意地在顾定海面前遮掩住了她不慎流露的卑微。
“你们论你们的,我去去就来。”
顾海定拱手行礼:“不敢劳殿下相顾。”
张平宣冲他颔了颔首,离时又望了岑照一眼,他仍静静地立在满池芙蕖前,青带遮眼,看不出神情。
顾海定待张平宣行远了,方开口道:“将才我说满朝战战兢兢,没说对。”
岑照抬起头,“何解。”
“岑兄不在满朝之中。”
说完,仍然望着张平宣的背,续道:“有殿下庇护,岑兄无虞啊。”
“无人肯一生躲于妇人釵裙之下。”
顾海定收回目光,朝岑照看去,试图从他的脸上窥出些话声中听不出的情绪。
然而无果。
盲目之人,最擅于从面目上掩心。
顾海定不再面勉力,弹了弹袖上的灰尘,望向面前的芙蕖浓影。
“岑兄志不在小潭之内。”
岑照摇了摇头,“名誉尚无处自证,谈志,尚有愧疚。”
顾海定道:“总好过性命无处保全之人。”
岑照道:“性命无虞并不难。”
“愿闻岑兄高见。”
“也无甚高见,若要性命长久无忧,顾大人还是当取中领军一职。”
他说完,抬手将肩上的垂带拂于背后,平声添解:“此职从赵谦手上落出,不受太极殿上之人实掌,洛阳士族,周礼儒学,才有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