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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她分不清,是否连她的决绝疯狂、歇斯底里,都为阙清云掌握,她的一切行动,皆在其意料之中。
为了“苍生”,阙清云愿将自己明码标价,换取她手中的筹码。
她的师尊,便是这样一个大义大爱,却难独将真心馈赠于她的人。
可纵使满心酸楚,她亦趋之若鹜。
“现在便要去么?”
这么说,代表着她同意了。
“不着急。”阙清云抿起唇角,露出几难觉察的浅淡微笑,“可以等天亮些再去。”
玉潋心被那笑容慑了心神,情不自禁地走过去。
揽住她的腰身,倾身亲吻她的嘴唇。
她变得越来越放肆,往往心中稍有念想,便在第一时间付诸行动。
她不再处处考虑阙清云的感受。
急需排解心口积压的沉郁,她圈住师尊纤瘦的肩膀,竭力压近,纠缠。
明明该痛快的,可她心里却毫不欢喜,好像有什么宝贵的东西正在这个过程中无声无息地散去。
然后,她抱紧阙清云,脸埋进对方温暖的颈窝。
她的眼睫不觉间变得濡湿,叫她双肩轻颤,竟情难自已地落下泪来。
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远在天边,怎样都不满足,怎样都不如愿。
一边享受着阙清云的宽容,一边又得寸进尺,生出无尽的妄念与贪婪。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阙清云则至始至终都很平静,像是预料到这一切,又好像只是随遇而安,怎样的境遇都难以拨动她的心弦。
只是,在玉潋心看不见的地方,那双垂落的眼睫下,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波澜。
玉潋心在她怀中伏了半盏茶的时间,再抬眸,心情已平复下来,除了眼角些微晕红,不仔细观察,瞧不出她曾默默无声地哭过。
天色似又亮了几分,玉潋心起身,脸色还归平常,将那件白裳重新替阙清云穿上。
细致地系好衣带,抚平衣襟褶皱,调整腰间悬挂的配饰。
阙清云也默契地没有催她,任由时间流淌,待得磨磨蹭蹭修整完备,推门出来辰时已然过半。
玉潋心跟在阙清云身后,行过九曲回廊,通过层层关卡,方来到帝女的寝宫,栖鸾宫。
栖鸾宫中戒备森严,里外明桩暗桩足有数十人,宫门外还立着几个国君的贴身侍从。
由此可见,炎温瑜当下也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