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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意:“我是她从金陵带出去的那个孩子,家母只生我一人。”
“你……你是那个孩子……”她撑着椅圈,心绪如潮水,通红的眼盯着年轻人,“你……你都知道的?当年的事?”
施少连点头:“家母不瞒我,该知道的我都知晓,但那些都与我无关,家母给我取名施之问,名少连。”
他温声道:“湘娘子唤我少连即可。”
“好……好……”湘娘子目光在他面上流连,胸膛起伏,“你生得像你母亲……很像,很像……”
兰君是被有钱人买下,辗转赠送,送到那人家中当琴娘,有时他临窗读书,或与人清谈,会让她在旁弹琴助兴,书房里恣意浓情也是常有,但一直未给过名分。
他清贫时也是有妻有子,只是后来妻儿俱亡,只余下孤家寡人一个,官运亨通,大富大贵后,不知缘由,一直没有再娶。
出事前两日,兰君突然被轰出家门,无处可去,寄住在金湘君家中,那时大祸已至,兰君才发现腹中暗结珠胎,仓皇外逃,湘君赠她一匣珠宝,以做路资。
这一别就是二十三年。
施少连有求于湘娘子。
一万两银子,施家如今全部身家,只够他在金陵耗一两年。湘娘子在秦淮河畔浸淫十来年,被达官贵人、文人墨客、富商巨贾都追捧过,手上有不少名帖和关系。
年根底下,天寒地冻,最热闹的地方在秦淮河的勾栏里,绝佳的交际场合,府衙公子,五陵少年,富商巨贾。
一掷千金就是意气风发。
施少连成了天香阁里的常客,几乎未在宅子里过夜过。
宝月被施少连带来金陵服侍,正是越想越想不开,越想不开越想,萎靡不振的时候,本来战战兢兢在家等着,谁料想每日施少连匆匆回来,换下香气和酒气都浓郁的衣裳,又匆匆而去。
宝月闻到他身上那股子脂粉味,第一次替二小姐高兴。
旺儿在施少连身边服侍,时不时被遣回来,向账房支银子,一百两二百两,五百两七百两,零零碎碎的。
孙先生有些愁苦,施少连说过:“不管我如何花销,要保证账面上一万两银子,分文不少,我随时都要提出来用。”
只能找江都的当铺和生药铺抽银,当铺尚可撑,生药铺没有本钱进货,渐有些吃紧,半分也吐不出来。孙先生又往两条标船那边打主意,标船一趟来回时间拖得太长,银子折现太慢,金陵银子铺的好几笔官吏贷施少连留着,不让孙先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