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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现在告诉她他就要来了,其实在先前的一刻,还是有不真实感的。好像只是在梦里,看上去真实得可怕,可醒转后的反差才更致郁。
甚至这个时候姜红芍还传来一种感觉……
所以……不是真的吧?
姜红芍的头再度探出,往走廊瞰下去的时候,只是一瞥,就看到了走进天井的过道,收了伞的那个男子。
程燃收了伞,结果乍一回弹的伞骨将水珠溅了脸和衣服,他伸手擦了擦,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那一瞬间。
好像无数的画面都汹涌而出。
在山海的环湖路,自己坐在他自行车后面抓着他白衬衣一脚逆风下坡的时候。在大山森林里,他让自己“脱衣服!”的时候。在黑龙潭面对歹徒,他冲下去大喊“大壮卖红苕!”的时候。
一幕一幕。
隔离墙后面,她和自己涂抹文化墙的时光。毕业前夕,在山海市府小院里补习的茶香。毕业时行走在路上,跟自己说会来十中找她的玩笑。在自己下楼下唱歌最后又逃跑的狼藉。
他们在电话里聊着彼此身边发生趣事的夜晚,假期骊山上他们牵手的登山小径,回山海一中她坐在他的桌位旁边的光阴。
一幕一幕。
像是破闸的洪水。
程燃不说,但姜红芍也知道程燃的个人和家庭情况,所以当程燃在那个夜里说会来蓉城十中的时候,她其实认为那是他最不成熟的时刻。像是不愿意分离的豪言壮语。
激奋人心,却于事无补,还显得傻乎乎。
然后她所接触到的那些家里人有意无意跟他讲述的认识的成年人之间的故事,那些概括述说起来可以说“造化弄人”的一个个事例,都是比那些群山和黑夜更遥远的阻隔。
所以当这个男子出现在这片雨线的世界中,他收伞的动作尽管看上去有些不好看和狼狈。
但放在此时的姜红芍眼里,却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眩晕和迷离。
遥远的山海,那个少年当年“你先去蓉城十中,我后面来”的一句话。
而如今伴随着这个承诺,他踏足此地,如驱散了那些缄默长夜和恒久孤寂的一道光。
尘尽光开。
照破山河万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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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乎细节,写得很慢。这章来晚了。
谢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