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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昊和唐友德两人坐上马车,准备从清凉门进城。
“公子,咱们什么价位买丝?”
车厢中,唐胖子满脸坏笑的问道。
他完全能够想象,屯了十多万斤生丝的刘员外,此时此刻会是怎样的心情和表情。
“契约上怎么说的?”赵昊反问一句,这阵子忙着陪考,他都忘了这些细节。
“九月十八。”唐胖子却烂熟于心。
“对,这还是我特意挑的日子。”赵昊一拍额头,恍然笑道:“这不还有二十多天么,急什么?”
“就是,急什么?”唐胖子所见略同,点头笑道:“二十多天后丝价还不知跌到哪去呢!”
“总之现在着急的不是我们。”赵昊一副欠揍的表情道:“估计刘员外已经在满城找我们了吧。”
“那是自然,之前丝价不涨他就坐不住了。”唐友德深以为然道:“现在还不疯了一样找我们?”
“我打算去小仓山避避暑,他要是找你,你就把事情往我身上推。”
赵昊看着不远处的小仓山,心说这真是块好地方,距离清凉门和江东码头这么近,合该我在这里建个大会馆。
“他要是找我,你就说不知道,反正期限不到,我是不会露头的。”
“都听公子的。”唐友德眼看着又要大发一票,自然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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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笑就有人哭。
两天后,苏州会馆水榭中,刘员外已经将能砸的东西,全都砸碎了。
暴怒之后,便是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刘员外瘫坐在太师椅上,两眼无神的看着水榭外嶙峋的假山,恨不得一头撞上去。
“我真傻,真的,明知道徐阁老是那些人的后台,怎么能相信丝价会涨上去呢……”
“我真傻,真的,明知道那小子没安好心,怎么能答应他借丝还丝呢……”
他喃喃自语,说一句就给自己一耳光,把半边脸都抽肿了。
手下朝奉们全都噤若寒蝉,低头立在水榭外,没一个敢出声劝的……
这次东家的损失实在太惨重了。十几万斤丝砸在库里卖不出去,这才几天功夫,就已经浮亏了五万两。
更可怕的是,恐慌之下,所有的理性和君子约定,都已经不复存在了。所有商会都在疯狂抛售,却没人肯接这个盘,丝价依然跌个不停。
这样下去,一天还要亏两三万两之巨,就算东家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