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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韩秀峰再次请张馆长帮忙,一起去吏部找到昨天那个笔帖式,又塞了一锭银子,申领了一张兵部勘合。
有勘合便能下榻运河沿岸的驿站,但对韩秀峰而言其实省不了几个钱,毕竟巡检这个官太小,驿站既不会管饭更不会安排车船。顶多给一间房,而且绝不可能是舒适的上房。
不过这张勘合对韩秀峰来说依然有大用,不但能给一行人省几十乃至上百辆车船钱,甚至能赚几十两。
因为商船和民船在运河上航行时无一例外地会遭受漕运兵丁和天津、临清、淮安和扬州等税关胥吏的勒索。当船行到山东闸河段时,闸官为保证运河水量充足,要等船只积累到一定数量才开闸放水,并且紧着漕船和朝廷快马船先行,其次才是民船和商船。所以有许多船主甚至货主为寻求庇护,守在张家湾码头招揽赴任官员坐他们船。
值得一提的是,朝廷对官员带多少家人上任有规定,督抚所带家口不许超过一百五十名。藩台臬台可带家人四十名,道府可带三十名,同知、通判和州县官可带二十名,而州同、县丞以下官员可带十名……旗员司道以下等官所带家口,可照汉官加一倍。
总之,韩秀峰虽只是个九品巡检,但可按例带十个家人上任。有吏部颁给的官凭和兵部勘合,船主货主便可以算作他的家人,船上所装载的货物也随之变成他的行李,过天津、临清、淮安等税关时也就无需交税,而船家货主不但不会管他们主仆四人要船钱,反而要给他银子。
领到勘合,张馆长笑问道:“志行,事全办妥了,明天一别不晓得啥时才能相聚,要不找个地方喝几杯?”
“张馆长,我还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还有啥事?”
“上次那位刘老爷住哪儿你一定晓得,我想赶在走前再跟刘老爷请教请教。”
“上次光顾着吃酒,泰州那边到底啥情形也没细问,你不能两眼一抹黑上任,是得请教请教。”想到刘老爷这些天正忙着走门路谋差事,张馆长又笑道:“我晓得他住哪儿,中午这顿酒让他请,用不着你掏钱。”
韩秀峰不禁笑道:“我有求于人,哪能让人家请!”
“你有求于他,他一样有求于你。”
“求我?”
“你忘了他以前是做啥的,他做过一任盐课司大使!两淮盐运司的那些个缺多肥,他尝到了甜头自然想接着做,这些天走了不少门路,花了几千两银子,谋个分发去两淮盐运司候补试用应该没啥问题,但两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