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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贵重新拔起插在地上的腰刀,开始在香烛前来回踱步。看得出,他已经十分焦躁了。
“总兵!”
身后,惠登相唤了一声,侯大贵闻声扭头,问道:“什么事?”
惠登相没有说话,只是拿刀在兀自垂首涕泣的旷琬脑袋上空轻轻比划了一下。侯大贵懂他的意思,怕是看到第三根香烛都快烧尽而仍未见着吕潜的身影特来向自己求证届时是否真的要杀旷琬。
“哼!”侯大贵没回答他,直接转过身去了。
惠登相见这般态度,基本上也了解了他的决定:照杀不误。
“呸,呸!”他将刀暂且插在雪中,向左右手掌各自喷了点唾液,而后相互抹匀了重新绰刀在手。这是他动刀前的习惯性动作,既然侯大贵真的动了杀心,作为下属也只有奉命行事。
期间有点点唾沫星子溅到旷琬的头发脸颊上,立刻引起她一阵震颤。她的哭泣在极大的恐惧下已然转变成了哽咽。
遂宁县城城门方向雪雾迷蒙,仍然不见吕潜的到来。侯大贵看着第三根香烛越来越短,心中基本也不再报什么希望。将身后披风一撩一甩,走回阵前,大声道:“准备动手!”
他这一声令下,使红旗下的旷琬受到惊吓,复又泣不成声起来。她既害怕冰冷锐利的刀锋砍向自己的脖颈,同时也在心中悲切自问吕潜以及父亲为什么还没来救自己。
侯大贵不说话了,但惠登相的眼睛死死看着远处雪地中的那根香烛。他心中默念倒数着。
“九、八、七……”按照他的预估,这根香烛应该会在数到“一”时完全熄灭,到那个时候,面前这个惊恐万状的女子,就将在自己无情的挥斩下香消玉殒。
那边侯大贵似乎已经开始吩咐军将们准备开拔撤离的事宜了,惠登相的注意力稍稍一打岔,就立刻被他自己摆正了回来:“五……四……”还剩三个数了,也不知何故,惠登相感到自己的手竟而都开始微微抖动起来。
当真寂寞如雪。
侯大贵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惠登相以及旷琬。于她而言,一个女人罢了,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碍。他真正放不下的,是自己本该得到的那份功劳。实在无法想象,为了宋司马这么一个狗才,遂宁城中的旷昭居然真的忍心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殒命于此。
“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却读成无情无义之辈。”很多时候,侯大贵都不明白那些读书人心中在想什么。他们看上去斯斯文文、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但有时狠起心来,所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