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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沈瑞过来,沈举人有些意外。
对于这个儿子,他心情颇为复杂,三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四房的境况却已不如从前。没有了孙氏嫁妆出息的帖子,四房每年公中收益锐减。同沈瑾、沈瑞名下的产业相比,四房的祖产与后添置的产业就有些不够看。
沈举人三年前是撒手掌柜、不问经济,管了三年家,倒是走上另一面,开始爱计算银钱起来。他前半生,固然没有人指着他的脸说他“吃软饭”,可那些嫉妒他娶了富妻的族兄弟也没少说酸话。他之所以将家务都托给妻子,未尝不是没有底气的缘故。自己当了几年家,知道财迷油盐,便开始节俭算计起来。
如今孙氏产业归了沈瑾与沈瑞,这两兄弟虽没分家,可也无需在依附他这个老子,沈举人心中就有些古怪。别说是沈瑞,就是对沈瑾,他也有些膈应。沈瑞还罢,毕竟是孙氏骨肉,孙氏念着这个儿子还说的过去;沈瑾不过是庶子,也比他这个丈夫强了?一句话都没留给他,反而将嫁妆分一半给沈瑾。
人人都当沈瑾是四房未来的顶梁柱,难道当他是死的?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一个家里也只能有一个当家人,自己年齿渐长,长子却逐渐长大,这种滋味除了欣慰,还有些晦涩。
有沈瑾在前,沈举人对沈瑞这个本来没有什么父子之情的儿子恶感反而少了许多。只是因生疏太久,一时不知当如何相处。
“也正想打发人叫你,今日是你出服后头一日去族学,功课可跟得上,与族兄弟们可和睦?”沈举人叫了儿子进来,甚是关切地问道。
沈瑞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心里纳罕不已。这沈举人怎么了?不是向来摆着严父的谱么?昨日除服仪式后还训斥他一番,这怎么就变了态度?
“回老爷话,功课勉强还跟得上,同窗也多是旧识,甚是和睦。”沈瑞恭恭敬敬地回道。
沈举人见他如此恭敬,面上越发柔和,抚了抚胡子道:“你刚到家里,若是有甚不便宜之处就开口,为父为你做主。你那屋的摆设,都是我布置的,要是有不合心之处,尽管与我说。”
沈瑞虽知道这几年四房家务由沈举人管着,可也没想到他从三年前道貌盎然的伪君子成了絮絮叨叨的“管家婆”,一时不由愣住。
沈举人见他不语,横眉道:“是不是有甚难处?还是有人敢怠慢欺负你?”
沈瑞醒过神来,见沈举人目光“殷切”地望着自己,虽觉得怪异,可还是做腼腆状:“并无人欺负儿子,只是儿子遇到为难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