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重症 (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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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
然而那时候已经没有第二个承继人了。堂兄弟里最有天赋的大堂哥已经抛下医术八年,而爷爷已经年近八十,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去教导一个儿孙了。更何况,即使他有这个精力,也没有一个孙儿比陶华学得更好。
陶华当时是带着痛快的感觉离开家的。那时候她觉得痛快这个词儿真是太精确了,不痛不快,只有你把自己受到的伤痛全部反拍在对方脸上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痛快。
那之后陶华再也没有回家,除了每年给家里寄一笔钱之外,唯一的一次联系,是爷爷去世之后。妈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爷爷把所有的行医手记都留给了她。
那个是陶家数代人留下来的行医记录,上头记载了许多各有特色的脉案。陶华虽然从八岁起就能旁观爷爷给人看病,然而仍旧有许多病例是她根本没有遇见过的。
这东西一向只留给药堂的承继人,这次却破例留给了她。爷爷没有要求陶华回家,只是让人把整整一大箱子的笔记寄给了她。
那箱笔记就是陶华与家里最后一次联络了。直到三十五岁那年猝死在工作岗位上,她都再没有回家一次。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蒋桃华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怎么又到了医药世家!
不过此家终究非彼家。桃华觉得自己在这里简直得到了一切。虽然生身母亲李氏没能见到,但父亲蒋锡身兼两职,一个人就给了她上一辈子在那个大家庭里都没有得到过的爱。对她而言,过去的一生唯一值得回忆的,大概也就是那整整一大箱的行医笔记了。
在家乡的人看来,桃华可算是心硬如铁,竟然连将她从小教育到大的爷爷的葬礼都不回来参加;也不探望父母弟弟,竟好像跟这个家一刀两断了似的。
其实桃华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到外地工作之后,随着看过的事情越来越多,她偶尔也会想想自己或许是对爷爷太过苛刻了。然而幼年之时就打在身上的烙印是不可能轻易去掉的,一直到死,桃华也还是那个脾气——决定了不再付出的感情,就绝无迟疑。
虽然穿越了过来,这个时代又是要求女子温婉柔和,但桃华知道,她或许可以在外表上蒙一层柔软的装饰,却改不了芯子里的冷和硬。
不提桃华一瞬间的回忆,那边蝶衣挨了硬梆梆的一句,刚才因为误会而产生的一丝丝内疚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我们不是来抓药的!”随手把一个小瓶子往柜台上一扔,“你家卖的什么跌打酒,根本没有用!”
砰一声瓷瓶口被磕碎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