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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小六和薛承武不是没见过死人，开棺之前心中也有了预备，但谁能想到见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具尸体。
——这简直比见到一具骷髅还叫人胆寒。
焦小六也算是胆大包天了，却也吓得两只腿一软，险些站不稳。
南宫骛用灯光照了照棺材里面。
朝廷命令禁止厚葬，因此哪怕身份高贵如张山人，也不过是随葬了一些锦缎衣服、几样生前喜好的之物，并不见有什么特别的物事。
这时，从他身侧上方传来徐不疑的声音：“打开他的嘴。”
坑底的三个人都看着对方。南宫骛面无表情，显然是不想动，薛承武虽然个子最大，却犹犹豫豫。
最后还是焦小六，硬着头皮上了。他将张山人的嘴掰开，三只灯笼凑近，方便将里面照得清楚一点。
好在因尸体并未腐坏，便没有冒出什么奇怪的味道，也没有钻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灯光一照，焦小六惊道：“里面有一枚玉！”
南宫骛让焦小六退一步，他上前，定睛一看，道：“是玉蝉。”
古人认为玉乃山水之精，可护人之灵神。在一千年前厚葬之风盛行之时，凡达官贵族，下葬之时都有一整套的葬玉礼制，其中必少不了玉覆面、九窍塞，若是王侯，还会随葬最高等级的金缕玉衣。
玉蝉乃是玉九窍塞之一，是其中最要紧的部件。蝉有羽化之意，古人会在临死之时将玉蝉含在口中，防止生气外泄，据说如此便可保持尸身不腐，以待羽化登仙。
徐不疑道：“不要直接碰，取出来。”
焦小六左右看看，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他“咕咚”吞了口唾沫，对着棺材里的人合掌拜了拜，道：“张山人，冒犯了。”
他随手撕了棺材里面的一块绸缎，包着手去取那玉蝉，拿到手的时候，只感到重量似乎太轻了些，便低低地“咦”了一声。
焦小六将那玉蝉放在了棺材盖上，另外三人用火光再仔细一照，其中薛承武全然不懂玉器，见这玉蝉奇异，惊讶道：“这玉是中空的！”
玉蝉乃是青玉，只有拇指指节大小，虽然光线不明，但也可见雕工卓绝，玉蝉中空之处完全和外壳贴合，便如一个小小的蝉蜕。南宫骛深深皱起了眉，玉蝉他见过不少，但不管是明器还是礼器，他都不曾见过有类似的。
南宫骛盯着这东西，问：“这是什么？”
徐不疑知道他是在问自己，答道：“玉蝉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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