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第8/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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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二十年,还是头一回见他于风雪中,笑的那般明朗好看,可惜了的,那是终于挣脱婚姻枷锁之后,卸下疲惫之后爽朗的笑。
尹玉卿正在马车上和苦豆儿两个嬉闹,于雪中一手搭着凉伞,回眸一笑,叫道:“不必了,李少源,咱们后会有期啦。”
她的笑声像银铃一般,果真多一眼都不流恋,转过脸,舔了点沾在自己裘衣风毛上的雪,乍着双手叫道:“如此再下三天三夜,老娘从今夜起要睡够三天三夜都不起来,豆儿,你今夜替我暖被窝去,如何?”
苦豆儿道:“别闹了,您莫不是吃了酒?”
尹玉卿偎在苦豆儿肩头,望着天上纷扬的大雪,笑的无比灿烂:“并不是吃醉了,只是此生从未有一刻,如此刻一般清明,痛快,我活到此刻,才算活明白了自己。”
放下才得解脱。想当初她缠着李少源,整日纠结于你爱不爱我,你心里有多爱我,你得表现出多爱我来。她因为父亲的死,齐国府的倒台而空前的没有安全感,也因为宝如的存在,恨不能剜出李少源的心来,明明白白看着那上面写着尹玉卿三个字才安心。
于是相互折磨,生不如死,此时再回想,那个执迷不悟的自己,可怜又可憎,也难怪李少源会就那么看着她丑态毕露,当一个人连自己都没了,又如何赢得别人的尊重。
好在,从此天大地大,她放过了李少源,也放过了自己。
苦豆儿一直把尹玉卿送回了齐国府,于大雪纷飞中,折身往自家小院儿里去了,临近傍晚,心灵手巧的灵郎肯定做了一桌子热乎乎的饭菜正在等着她。
今天灵郎还请了野狐和稻生一起吃酒,大家一起吃酒聊闲天儿,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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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禧堂的暖炕上,小修齐依旧沉绵绵的睡着,一生似乎很长,但讲起来,却也不过一个时辰便讲完了。
宝如默了良久,道:“所以,当初在关山里头,你说的那个叫人砍了头的,实则就是你自己?”
过关山的时候,他曾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个男人,为了给妻子复仇,被人砍了脑袋在关山上,马驮着无头的尸体,让他死在妻子的坟前。
她低头在小修齐光亮亮的大脑门上吻了吻,拳头捶上胸膛,又道:“难怪土地庙里,东西藏的那样刁钻你都能找得到,果真上辈子,我是给你指过路的。”
那封血谕,若非有人刻意指引,谁能想得到她会把它藏在关山一座土地庙的砖基下?
季明德道:“你在陶罐上绘着流水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