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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低价卖给众人,就省了他们抛荒来营田务做事。”
保正笑道:“哪个不知道手艺值钱?有上好手艺,哪个匠人会来营田务做工?”
杜中宵点了点头,看来此事还是要自己想办法。必须要把农具的价格压下去,再想办法从南边贩些耕牛来,甚至官方建立耕牛养殖场,稳定市价。最好再由县里提供补贴,把原来的农业格局稳定住。不然这边户口增加,那边户口减少,功与过只看上边一张嘴,事情可不好。
心里想着这些,杜中宵的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呵呵地与大家喝酒。酒有酒禁,朝廷为了多收酒税,价格较高,这些乡村农户很少买来喝,都是家中私酿。私酿自己喝,不卖到外面,朝廷不禁。特别是京城里面,很多名酒就是一些王公贵族家里酿出来的。
喝了一会,几个少年过不闹哄哄地拥着新郎和新娘闹洞房。那边不知谁挂起一串鞭炮,噼哩啪啦放了一下。鞭炮停了围着的小儿意犹未足,拿了一截一截竹筒,扔到篝火里,听那燃爆的声音。
见杜中宵盯着那边看,保正不好意思地道:“村里小心贫穷,只买了三串炮仗。一串迎亲的时候放了,一串进村的时候点了,这是最近一串了——”
杜中宵笑着道:“爆竹一词,便就是如此来的。燃竹听响,正是古风。”
保正尴尬地笑:“若是有钱,哪个不想多买些来。”
辛辛苦苦垦田近一年,这是杜中宵第一次近距离地感受自己治下垦田人的生活。虽然远谈不上富足安乐,但这份宁静祥和已是难得了。财富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只要能够剩下余钱,好好过日子总有富足起来的一天。现在他们有屋住,有衣穿,有饭吃,好多人已经感激不尽了。
新人入了洞房,老人带着孩子返回家里,篝火边只剩下了青壮年,还有杜中宵一桌在这里。全村人凑这样一次酒席不容易,他们把剩菜收拾到两三桌上,一堆青壮围在那里大吃大喝。他们是壮劳力,村里的活要他们干,自然应该享用这些。其他人退场,本就是给他们机会。
杜中宵详细问保正村里今年的安排,开了多少荒,种了多少地,准备打多少粮食。
保正道:“我们这一村,共有三十余户人家。按着垦田时说定的数目,应该有五六十户的,大沟围起来的田地才能开垦完毕。现在人数不齐,都在等着招自己的亲朋来。这村子,临近西边大沟,那里没什么地,留些陂塘,闲来捞些鱼虾吃。河边的草地,以后养了牲畜要放牧。南边准备种些桑枣栗之类,以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