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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光线中，少年的双眸却宛如两颗玻璃珠，闪闪发亮，“只叫你坐穿牢底，或是一枪了结你，都太便宜你。”
他端坐在车座上，凝望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困兽，仿佛在观望着别的。
耳畔环伺的雨声，仿佛冲散了记忆中的浓雾，将隔世的一切都历历在眼前。
“拜你所赐，过往那么多年，我生不如死。”
他的猜想果然是对的。
那支穿透了沐的箭……
之所以成为杀人的利器……
正是因为他在曝尸荒野后，他的灵魂被国师囚禁了起来，国师利用他的灵魂作法，才叫那支箭飞到了北泠的圣殿，才得以穿透沐的胸口。
才会有祁御那一句……
【亲自贯穿了自己姐姐的身体】……
因为，他就是那支箭！
曾病死荒野，原以为那短暂的一生已经结束了……
谁知，却是另一段漫长而沉寂的开始。
不管是不是他的本意，他害死了自己的姐姐，这都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才化身怨灵，被放逐到万千世界。
那么多年，只能幽魂一般的存在着。
潜行在暗夜中，只能了结别人的性命，而无法了结自己这悲惨的一生。
那么多次……
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那么多次，扣动过扳机……
死过那么多次……
却一次又一次重生。
每一次重生，又是更加痛不欲生……
“所以，你真该一枪打死我。”祁御并非想寻死，而是他知道，沐轩的枪但凡对准了他，但凡有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心口，眼前这个叫做轩的少年，就输了。
好不容易换来的新的一生，终究还是输给了那该死的命运。
终究还是全盘皆输。
想到这里，祁御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满足与得意。的确是拜他所赐，那群人已经转世的人生，却还是过得一塌糊涂啊。
“开枪。”
少年的枪口，已如他所愿，重新对准了他的额头。他忍着剧痛，缓缓坐正了身体，低低地轻笑。
“呵呵呵……开枪，了结这一切。”
沐轩拼命攥紧了手，几近通红的双眸，终于涌出阵阵湿热，划过唇角迅速漫延开满腔的苦涩，好想一枪下去……
真的，好想开枪……
可是……
可是唯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