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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出来。
珺二奶奶哭得一双眼睛红肿得桃子一般,头也不敢抬,慌慌张张向沈海行礼,告罪避到厢房。
沈海看着病歪歪的二儿媳,低低叹了口气。
通倭案时,官差上门来拘押沈珺,有着八个月身孕的珺二奶奶因惊吓而早产,诞下的女婴次日就夭折了。因沈珺在狱中,珺二奶奶担惊受怕,这月子也不曾坐好,眼见是落下一身病。
仆妇打起帘子,沈海进了东间卧房。
沈珺趴在南窗下罗汉床上,只着中衣,身上搭着薄被,人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皮半开眸色浑浊,瞧见沈海进来,他动了动一溜火泡的嘴唇,低声喊了句“父亲”。
那日沈珺将沈海灌醉后,想法子叫人将沈海困在房中,自己去开了族会,谎称父亲有恙,并会上表示宗房愿意将族长之位让出,想缓解族亲对宗房的不满,哪成想沈瑛竟然提出分宗。
沈珺虽知便是自己不拦住父亲,最终也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到底心下懊悔。
待他回来,沈海早已经清醒,本就因被儿子困住而恼怒,待听得各房定下来要分宗,登时险些气厥过去,二话不说传来家法,也不用仆从动手,亲自抡板子赏了沈珺一顿竹板炒肉。
沈珺也不敢求饶,但却苦口婆心与沈海解释他的用意,解释当下宗房的处境。
沈海哪里听得进去,已是气红了眼,板子越发狠了,直到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才将板子丢给长随,恶狠狠喊着非打死这没王法的小畜生不可。
还是珺二奶奶闻讯搬来救兵贺氏,婆媳两个好一顿哭求,才将沈珺救下。彼时沈珺下身也是皮开肉绽,人也昏厥过去。
大夫来看过伤,幸而沈海年迈,力气不大,仆从也不敢真下狠手打本就伤了腿的主子,沈珺年轻底子好,臀上的伤虽看着吓人,不过是皮外伤,并不严重。
倒是沈珺心里有火,郁结于胸,又吃这一顿打,当晚就发起高热,一剂剂汤药灌下去,直烧了两宿才退下去,唇舌又都起了口疮,吃药吃粥都钻心的疼,遭了许多罪。
沈海也被气得病倒了,喝了两天的苦药汁子,原有心偏在分宗这日不去,看他们怎么分。
待听说沈理已去请了钦差、知府等大人物,沈海便知大势已去。分宗这等大事,又有贵宾观礼,他这族长、宗房嫡长不能不去了。因此强撑着起了身,参加的分宗族会。
沈珺挨打那日说了许多话,沈海根本不予理会,可待沈海病了,躺在床榻上两日,不免静思前因后果,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