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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毛骨悚然,何况这一夜怪事也忒多了,而且那饭头上插竹筷可不是给活人吃的,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就没放下来,特别是桌上还放着一颗人头。
&ep;&ep;眼见苏鸿信对着人头喝酒吃菜,这就是胆子再大的,怕是也要吓个半死,好在老板已见惯了生死,都说那鬼恶,可鬼再恶,又比得上那些奸淫掳掠的洋毛子还恶么。
&ep;&ep;他非但没怕,更是起身又给苏鸿信添了几壶酒,真就是连苏鸿信都意外。
&ep;&ep;几轮酒喝下来,门外夜色已又褪去的兆头,苏鸿信也不知道和这三位已死之人说了些什么,就好像没说到几句,更没说尽兴,但时辰不等人啊。
&ep;&ep;“鸿信,够了,我们该走了!”
&ep;&ep;王五慢慢敛了笑,怅然道。
&ep;&ep;李云龙也说道:“想不到死后还能与你相见,已是余愿已了,心中无憾,还有什么要求的。”
&ep;&ep;“我也没啥说的,就是放心不下我那老婆孩子,再有以后清明祭日什么的,让小甜多给我烧点纸钱,造了孽了,活着我穷了一辈子,我可不想去下面还是穷鬼,哈哈!”
&ep;&ep;秦守诚也搭腔道。
&ep;&ep;苏鸿信没做说什么挽留的话,只是笑道:“好,那我送送你们!”
&ep;&ep;“哈哈,不必了,我去也!”
&ep;&ep;店中蓦然阴风一起,似是带着畅快的笑声,那帘子已被卷开了,苏鸿信忙起身走到门口,瞧了瞧昏沉的夜,怅然若失。
&ep;&ep;凝视良久,等瞧不见雪中的足印,他才转身重新收拾好桌上的那颗脑袋,一收招魂铃,快步出了酒馆。
&ep;&ep;过了许久,瞧见苏鸿信走了,老板这才走了出来,瞧着桌上装满酒水的三只大碗,老板眼露迟疑,小心翼翼的端起抿了一口,却觉这酒水已失了酒气,寡淡无味,口中不由喃喃道:“真乃奇人!”
&ep;&ep;一夜大雪,街面上积雪都一尺多厚了,一脚踩下,能没到人的脚踝,苏鸿信踏雪而行,哪怕城门已关,但以他现在的身手来说,还不是如履平地。
&ep;&ep;他攀着城墙,上了城头,下意识又回望了一眼这座京城,城虽在,然故友皆去,短短数月,他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恍惚。
&ep;&ep;“怎么突然有点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