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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棺。
没有腐尸,没有白骨,只剩两床金被银寝,还有临下棺前符柏楠亲手塞满的元宝纸钱。
那被甚至还是半掀开的,好似一个人睡足了,只是起身出去转转。
可一个半月前符柏楠日头下的开棺,让众人明白见识了,白隐砚那张青白浮肿的脸。
越是平日杀伐无度,夜路中便越惧神鬼。墓坑旁当场便有人惨叫一声丢了铁锹,麻手麻脚地倒退着往后爬走,胆子稍大些的也僵在原地,从脊梁炸冷到头皮。
只有符柏楠立在空棺边。
无月沉夜中,打翻的灯笼滚落在符柏楠身旁烧起来,映出一张惨白的脸。
符柏楠在笑。
光影剧烈跃动中很难完全看清他的面孔,只有几个靠得近些的厂卫望见了。他双眸亮若星子,笑靥开得极大,那个笑带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狂喜之貌近乎于泣。
火光尽烧几息,很快灯笼皮燃净,灭了。
随之而起的还有符柏楠极轻的笑语。
“阿砚……还活着。”
暗夜中,棺内传出纸钱被簌簌抓起的轻响。
“阿砚还活着,她一定怕得很……我要去接她……我要去接她……。”符柏楠喃喃地念着,撒落手中的纸钱,手脚并用爬出墓坑。
墓坑有些深,他没踩住土滑了一跤,纱帽摔歪了,发也有些乱。众厂卫都醒过神来,连忙赶来帮他。
掸袍服正纱冠,符柏楠还是笑,喃喃念着要去接白隐砚,众人七手八脚搀着他往下去,许世修扭头示意几个人留下,把墓坑掩埋。
走了一路,符柏楠念了一路。
十三实在不忍,轻声恭敬道:“主父,主母她不——”话刚到嘴边,眸一抬猛然迎上符柏楠的阴鸷的视线,符十三脊梁一紧,打了个哆嗦。
“……”
“……”
“阿砚不怎么。”符柏楠声线阴柔。
十三战战兢兢道:“……不……不会怕的……主母性子那、那般沉稳的人,定然是……是……”
符柏楠微眯起眼:“定然如何?”
“定然是寻机自保,想法子等……等主父您去寻。”
符柏楠的视线缓缓收了回去。
一行人紧赶慢赶走下山,快行至拴马桩时,符柏楠忽而道:“你说得对。”他一把脱开旁人的搀扶,伸手解马缰,倚着马身溢出串笑来:“阿砚定是让人叫醒拉走了,这么久没见我,她一定要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