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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衣拖重,那便脱。
河水吞噬体温,那便上岸。
先是脚趾,而后是整只脚掌,渐渐蔓延到小腿,四肢。短短两天之内白隐砚数次在寒苦中失去对四肢的知觉,但她仍在跑。
她甚至不知自己在以什么跑。
夜太深,她走的太慢了。
她尽全力扯开喉咙,每过一家便高喊擒贼走水,拨倒人家门口立杆竹筐,许多人家的护院狗叫了,有人出来看,也有人破口大骂扰民。
但有骚动聚拢来,白隐砚便不担心她会被当街带回去。
她太高估自己体力,跑到当地的提督监坊时白隐砚已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深知宦官禀性,叩响门扉时她心中盘算几多说辞,最担心的还是自己讲不出来。
门开了。
门内人蹙眉,接着睁目,最后惊喜出声。
“你——主母?!您、您是——哎哟小的有眼无珠!这大冷天儿您这,庸子!庸子主母在咱这儿呢!你娘的别睡了!”
“哟我的天儿!您这身儿这——快进来快进来——热水!”
“那个谁,快找身儿衣服去!”
“你!赶紧飞书去京城!快着!”
……符柏楠找她的手……已经伸到这了啊。
在一片炸开的嘈杂与走动中,白隐砚再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刚接到报上来的消息时,符柏楠整个人是愣的。
这个愣一直维持到他从清晨到入夜,六个时辰跑马外县。
下马时符柏楠险些迈不开步,提督监坊的小太监手忙脚乱地把他搀下来,他衣服也来不及换,踉踉跄跄往里赶。
过了二进到里间,门一推,白隐砚散着发拥着被,半坐在榻上发呆。
听到声响她转过头,两人视线相撞。
符柏楠站了一站跨步往里,脚下没留神让门槛绊了下,旁边符九连忙搭了把手。
众人跟着他跑了许久,都知道不好受。
符柏楠挥挥手关上门,走到白隐砚面前,仍旧怔愣地同她对视。
白隐砚温笑起来,慢慢启唇道:“看甚么。”
握住符柏楠的手,翻过来见到他掌心被缰绳磨破的茧和红痕,白隐砚紧了紧手,又仰头道:“一路过来冷不冷?”
“……”
符柏楠看了她许时,忽而垂头将脸埋在白隐砚掌心。
温热的吐息打在上面,很快氲出潮气。
白隐砚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