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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盐帮内斗厉害,又是富商云集之地,时不时还蹦出几个悍匪打家劫舍。
据说贡县十年换了九个知县,没有一个做长久的。
那些县官们不是在上任时,遭逢意外莫名死亡,就是赚得钵满瓢平时受了盐税查案的牵连,锒铛入狱,罚没抄家,身首异处。
家里有门路的,都不会去贡县送死。就算去了,做个知府也比知县要强。
需知那里一旦出事,都是各级官员层层推诿,让最下面的知县兜底,做了替罪的牺牲祭品。
现在陛下笑眯眯地将成天复送到了贡县这样的热油锅上,用意还不清楚?
那就是静候着他在任上出错,陛下好名正言顺地办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呢!
一时间,到桂娘那说亲的媒婆子全不见踪影,就连已经递了帖子的,也纷纷将八字帖子要回,推说自己家的姑娘跟成知县不大合适。
现在桂娘也没了给儿子找儿媳的心事,一心只想求告门路,将儿子从贡县里捞上来。
知晚一直靠在茶几边听完了家里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半响没说话,最后只问:“表哥人呢?”
桂娘现在提到儿子就恨,只无力地摇着头道:“陛下下达委任状的第三天,他就收拾行囊上路了,倒好像那里有他的亲娘老子,急得跟要投胎一般!”
知晚沉默不说话了,她的脑子里,只回响起她在叶城收到的那薄薄一张纸——“汝不喜,吾去便是。”
原来他说的竟是这个意思……
按着信件的书写日期,明明是在殿试之前。
成天复疯了!只因为她想要走,他便不要命地挥霍自己的前程?
不止桂娘手痒想打儿子,连知晚也想狠狠锤死那个任性之人!
他这么一走,姑母便终日以泪洗面,连带着秦老太君也跟着上火了,这几日咽喉肿痛,咳嗽不止。所以王芙才写信,催促着女儿香桥回来,好给老太太宽一宽心。
在这个家里,也就是这个大女儿能劝动老太太。
知晚缓了缓心神,给老太君搭了脉,发现是急火上堵,起了炎症,便开了一副清心静气的汤药。
不过她出了老太太的房门时,将姑母委婉地说了一顿:“姑母,我知道你心急着表哥的事情,可是你也不能当着祖母的面前这般哭泣,她年岁大了,跟年轻人上不起火的。”
桂娘也知自己不对,可实在是没有商量的人了,这才跑到母亲面前哭诉。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