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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摇首,不再想下去,收好孤本和古画,李安好朝小书房的门口唤了一声:“宝樱。”
音还未落,守在小书房门外的宝樱就疾步走进:“姑娘,奴婢在呢。”
“小舅送来的这盒海珍珠,一时也用不着,先入库房吧,”李安好垂目看着盒子里那些圆滚滚的泛着莹莹宝光的海珍珠,笑着合上了盖子。小舅应是故意的,也不知祖母过没过眼?
母亲嫁妆里有一盒紫烟海东珠,共十二颗,个个都有鹌鹑鸟儿蛋那般大,珠光泛紫如烟如雾,是舟云海那头的属国进贡予大靖王朝的珍宝。
外祖寒门出身,官海沉浮四十载,为君为民鞠躬尽瘁,膝下只一女,深爱之。先帝闻其将嫁,亲赐紫烟珠。
当年母亲嫁妆之争,起因就是那盒紫烟海东珠。钱氏庶出教养缺乏,刚入府满三月,祖母为表对勇毅侯府的敬重,便将管家之权交于她。在接手管家之权依例清点时,见着了那紫烟海东珠,甚喜。
可她却不知御赐的紫烟海东珠,并非可觊觎的。
每年进贡的紫烟海东珠就那么几颗,多入了后妃皇亲之手,流在外的少之又少。钱氏就算是得了那珍宝,不动藏着还好,若是动了总有人会问这东珠从何来。监察院的御史老爷们嘴可堪比夺命刀,官家后院之争怎么了,后院就不属王土吗?
事发后,大舅舅碍于勇毅侯相求,燕府并未将事外传。钱氏这个李氏宗妇的掌家之权被收回了,还要日日去宁余堂受教。也就这两年祖母去了江南,她代掌家,二婶从旁协助,才有几天好过,不想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取了几张纸铺于桌面,用镇尺压好,亲动手磨墨。再不到四月,就是她母亲的忌辰。磨好了墨,李安好执笔书经文。每年都会抄写,也不用再对照经书,经文都已熟记于心。
漂亮的行文跃然纸上,严谨工整。手腕纤纤,下笔却有力,点画劲挺,字方正又不失隽秀。李安好三岁由母启蒙,六岁自选唐欧郇的《善水夏子惜》字帖临摹,日日不断。
九岁母逝去,心绪多有积压,难以发泄,一日里挥笔乱写一通,自此爱上狂草,只平日行书多是楷字体。
小书房中寂静一片,汀雪苑的丫鬟们自动自觉地放轻手脚。守在小书房外的宝兰搬来了绣凳,拿了花绷子,绣着帕子。老夫人要归府,少不得带着姑娘出去走动。帕子、香囊这类小物件也要多备些,姑娘用着趁手。
与宁诚伯府相隔几条街的承恩侯府后院云悦楼中,朱薇岚吃了几口朝食,就回了寝房